上星期五趁著阿布在身邊 約了醫生 因為阿布每次都要細問醫生怎麼說 他說我都不pay attention to instructions (or any important things…) 所以乾脆讓他一起去聽個夠 我的primary care 也是 sports medicine專科 以前就知道了 可是上次膝蓋痛時忘記這個資訊 居然還跑去掛了別人的診 後來有次回去看定期primary care 時才想起來 當時問他可以做什麼運動不傷膝蓋時 他好像有點顧忌 他沒有多說什麼 所以我想可能是為了不要踩到別人的腳趾吧 這次我乾脆改掛他的 sports medicine 科
掛號時我問助理是否可以同一個醫生同一天連掛兩科 因為我了解 primary care 的自付額是25元 sports medicine 是45元 可是我兩個科都需要看 所以我不介意付兩次 (因為阿布的保險會COVER我的自付額 嘿嘿嘿) 只要我不要跟公司請假跑兩次就好 我說醫生(Dr. Tipton)去年寫了單 讓我去裝個 halter monitor (中文好像叫做心律監視器) 可是我一直都沒去 所以不知那張單子是否還有效 要請T幫我重開 助理一聽 非常好心的跟我說 不用掛兩次了啦 你來時跟醫生提一下就好
那天氣溫攝氏5度 我只穿了非常輕便的棉質七分褲與一件輕薄的上衣 阿布問我不冷嗎 傻阿布 等一下可能要量體重 你總不成要我脫掉牛仔褲量吧 不過走在停車場時冷到發抖 進到診間跟T對話時 我都可以感覺到鼻水就快滴下來柳…
為了節省大家時間 (你們的例外) 我直接開門見山跟T說 我月初時昏倒了 就是那種 明明前一秒還站著 下一秒 (或下好幾秒?) 莫名其妙躺在地上那種 你可以幫我看看那個單子還有效嗎? 不過今天我是來看膝蓋的 我可以下個月再掛你的 primary care 一次
說到昏倒 第一次是在我高二時 班長說 她喊起立時我跟她說我頭好痛 (我沒印象) 接著大家敬禮後 我倒在前面的人背上 我平常形象不好 前面的同學以為我又在鬧著玩 轉身回頭要打我 我就「砰」 一大聲直直面朝下倒在地上 我本人只記得有起立 之後就是忽然好像從隧道暗處走向光亮 周遭很吵 耳朵裡有被用手指頭塞住然後按壓的那種嗡嗡嗡聲還有像是隔著棉被跟我講話的悶聲悶語 接著就是張開眼睛那瞬間還看不清楚 可是開始聽到我那不受學生愛戴的導師在我旁邊大吼 「怎麼會這樣 蛤? 怎麼會這樣 蛤? 怎麼會這樣 蛤?」接著意識到怎麼是用仰看的角度看到同學的臉 過一兩秒後我就完全清醒了 爬起來 沒事 頭不昏 胸不悶
媽媽帶我到處檢查 完全找不出原因 有天我穿著雄女制服回診高雄醫學院 裡面的醫生一看到我的制服 發出A-HA 的快樂聲 他說 我知道了 你一定是太用功了啦 回到學校我跟教官補請假 裡面所有教官和護理老師全圍過來問我結果 (本人一向都挺得長輩喜歡) 聽到醫生的結論 大家都笑了出來 因為呀 這個穿著雄女制服被抓到跟雄中的翹課去看電影還不怕處罰的傢伙我 可是有名的全校最後倒數那幾個呀
後來好像也沒有發生過幾次 也沒什麼印象了 直到我在朗文工作時 有天跟同事吃便當 我還記得是好吃到不行的「小雞便當」 吃著吃著我就在地上醒來了 同事說嚇死了 這麼大一尊的人就忽然軟趴趴的滑下椅子癱在地上 我自己則是醒來第一件事就擔心我的便當有沒有被我拖到地上吃不了了
最近幾次 有一次在北大荒 前一秒出了車子我還在想說忽然變冷了 下一件事我看到的是我的髮圈在不遠處的地上 我還在想說怎麼會用這個角度看到我的髮圈在停車場的水泥地上 後來才了解我是臉趴在地上看著我的髮圈 我剛剛昏倒啦
上上一次 是搬來這裡後 在剷貓砂 也是忽然睜開眼睛發現我倒在貓砂盒邊 原先手上的塑膠垃圾袋躺在身邊 後來上班時才發現額頭有個瘀青 手臂上有著一道可能是我摔下去時撞到窗框的紅腫印子
這次 則是很不巧的 發生在我媽在的時候 我從烤箱拿點心出來後 我有感覺到A症狀發生 所以我繞過廚房櫃檯把東西放好 免得撐在檯上等症狀過去時擋到爐子前忙碌的媽媽 但下一件事知道的 就是跟以前昏倒後醒來一樣的感覺 還有媽媽擔心到要哭出來的聲音 她說就忽然聽到很大的一聲 「碰」然後轉頭一看 看不到我 以為我滑跤了 問我好幾次有沒有怎樣 我都沒有回應 所以她繞過櫃檯一看 發現我倒在地上眼睛緊閉沒有知覺
為了媽媽 我趕緊跳起來 輕快的跟她說我沒事 然後一看 哇! 我昏過去時順手把檯子上的飯鍋內鍋弄到地上了 還好媽媽習慣好 煮好的飯會用蓋子蓋住免得乾掉 所以雖然鍋子掉到地上 大部分的飯是倒在鍋蓋上 想到同事要來吃飯了 快快把飯撥回飯鍋 等一下給他們吃 (噓~~~這是秘密喔)
不過第二天後腦袋有腫一個包 膝蓋好像也是因為摔倒的角度又傷了一次…
通常我有兩種症狀 A及B A就是忽然有一種異樣感覺從胸口往上升 不會痛 也不會悶 就是怪怪的 然後異樣感上升到頭部時 會開始聽外面的聲音像耳朵被塞住一樣 眼前好像有一層薄薄的黑霧浮上來 我聽得到別人說話 從剛開始行動好像腦袋與身體分屬兩個人的感覺到完全不能動 通常幾秒後我就回復正常 只是忽然會覺得臉部從耳後部位開始向前擴散發熱感 有時運氣不好就會昏過去1, 2秒再醒來(我沒計時…) B則是毫無預警的就忽然發現自己在地上醒來 有一兩次A發生時我在開車 趁感覺還沒有太嚴重前停到路邊 通常A發生後就像地震餘震一樣 還會有幾次「餘昏」 可是B則是發生後之後其實都沒事 也沒有感覺怎樣 所以我也不知道是A比較嚴重還是B
以前在台灣做過幾次心電圖 都找不出原因 台灣的醫生就說 可能是你的糖尿病 讓你腦中忽然缺乏養分 在北大荒也曾因為頭痛超過7天 吃了醫生開的止痛藥後 立刻嘔吐 血壓飆高 所以被送去做腦部CT 也沒問題 搬到這裡來做過EKG 也沒問題 所以我也就放棄要查出來 都跟人家說因為我糖尿病患 腦中會忽然沒有養分 所以看到我吃東西不是因為我愛吃蛤 我也是不得已的 因為要確保腦袋有養分呀
這兩次昏倒 我都趕緊爬起來量血糖 都在105~108之間 以我的身材與病史 這樣不算高也不算低 所以醫生目前排除是血糖影響 我的同事在幾次A發生後幫我看我的臉色 說很紅 所以醫生推測可能是我忽然腦中缺血 我本想說我腦中缺的東西多了呢 可以一併檢查出來嗎? 看看他鐵青的臉色 我不敢亂開玩笑
我跟他說 我知道有時候我心裡擔心事情時 如經濟壓力 我會有A發生 有時開車開到同一個路段 我會忽然想起上次A發生的情景 越怕 好像就越會發生 可是B那種狀況 通常都是我什麼也沒在想的時候呀 我搞不懂 且有時好好的 A也會來找我說 這次阿布跟我開車 我們正在說笑 忽然A就發作了 我等可以說話時要阿布看我臉有沒有變色 這次是阿布變色了 他說 我的臉很紅 我開玩笑說我一向都不需要頰彩就自然紅了呀 阿布生氣跟我說 Michelle, you have to be serious about it.
Well, I AM seriously serious. 我在自救呀! 如果是生理因素 目前醫生都檢查不出來 這個我沒辦法 我只能一直堅持減肥健康呀 如果心理因素讓我昏倒 我一直都試著不要讓自己太過悲傷或憂慮呀 我趕緊捉住機會跟阿布說 以前吵架你都說我 naïve 說我對過日子不認真 老是搞錯事情 也許其實我的腦袋下意識要我這樣的 要我盡量只記得快樂的事情 不要死抓住負面情緒 來保護我不昏倒的呀 所以以後吵架你不要再拿這個出來批評我了 (我已經累積了好長一張單子 上面有每樣我跟阿布說以後吵架不可以拿出來說嘴的事項 如果阿布真的遵守我強迫他答應的約定 現在吵架 他應該找不到什麼可以罵我的了…) (呵呵呵)
場景跳回診間 我跟眉頭深鎖的醫生說 別煩惱了 你幫我開張新單子吧 我今天是要來看膝蓋的 醫生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真的瞪耶) 說你的昏倒比膝蓋痛重要吧 我本來想立刻回他說 可是看膝蓋要45元耶 早知道我掛你 primary care 科就好了 不過這次好像醫生真的火了 我忍住嘴聽他念我
他說 你這單子是去年8月開的 你要是去年就去做了 現在我們也許已經在討論可以怎麼治療了 後來他說膝蓋沒時間看了 下次看 我不死心 說 等一下呀 我只是要你摸摸我的膝蓋 看看我每動一次就可以感覺到的摩擦是不是正常的呀 他無奈的看看我 結果又看了我5分鐘 開單子叫我去照X光 邊走出門外邊大聲說 我一個月內要再看到你 你聽到了嗎? (Yes, sir!)
出了醫院我謝謝阿布 剛剛醫生逼問我為什麼沒去裝監視器時 他開口幫我解釋說 Michelle would not like to let her mom see that she had to use a monitor. 阿布說 I didn’t do anything. I just ratted you out. 哈哈哈
不過我想我的醫生應該也很納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我的體重比以前下降 我的各項抽血數字越來越好 這次我的A1C是5.5 比三個月前還下降 0.3 膽固醇 三酸甘油脂都在正常範圍內 (當然是因為有吃藥啦) 他說 我在吃的藥不應該會造成我昏倒 所以可能要讓我轉很多科去看看 我一聽頭皮發麻 我沒辦法請那麼多假耶
說到抽血 我們公司的最大福利 我覺得 就是每三個月可以做一次很詳細的抽血檢查 兩大張紙滿滿的各項數據 這個如果用一般的健康保險 只能一年做兩次 有的項目只能一次 可是公司的 on-site wellness clinic 可以每三個月一次 且還沒用到保險額度 這次我做檢查時 正好阿布來 每天吃外面 加上之前兩個月天天吃媽媽好菜又沒怎麼運動 我心想一定完蛋了 等著被公司的nurse practitioner H念我 上次我跟她說昏倒的事情 她也是很不可思議我怎麼可以都沒有開始去醫院檢查 還說 Michelle, what if you hit something and never wake up again? 所以昨天她叫我去看結果時 我心裡其實很緊張 (可是沒昏倒也沒A B喔) 沒想到結果出來比上次好 H說 no matter what you’ve been doing, keep on doing it. 我抓抓頭 這是說 我應該不要運動然後常常大吃大喝嗎?
後記：我不是不要去看醫生 可是在美國看醫生真得很貴 也很麻煩 我又得請假很多次 荷包雙重失血 (敝公司只有年假 沒有一般美國人有的 personal days 或 sick days 對我而言 年假沒用在去玩 在家打混或是回台灣 就是失血) 以前生活在看不到未來的我 根本不在乎自己會活多久 現在的我開始想為了家人與愛人多活一點 也希望以後不要造成他們的負擔 所以我會去裝那個東西了啦 不過這次阿布沒法來陪我 他也很擔心 他怕我又亂interpret instructions 我想到時我可能會用手機攝影起來每個步驟 哈哈哈
後後記：我其實很不習慣面對別人對我的擔心 (我想每個人都是吧) 所以通常醫生開始對我口氣嚴厲時 我知道那表示我的醫生真的在乎我的狀況 (阿布也說T感覺起來是個好醫生 “He really cares.”) 我會開始自嘲說笑話 希望讓場面輕鬆一點 因此有時旁人會覺得我態度不認真 可是誰多次莫名其妙昏倒會不害怕呢? 有時我怕到都不知道該怎麼開車出門能順利到達終點了 可是我總不成要請司機吧? 日子還是要過呀 昨天我看到我家台灣貓在被我抓到做壞事時 不是躲起來而是忽然跑三步遠然後開始抓地毯 美國貓則是被我凝視超過30秒開始緊張的換個位置然後開始舔毛 我想我可能被我的貓同化了 緊張時我們盡幹些旁人看起來很蠢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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