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跟同事在中式buffet聚餐 看到兩個大約70幾歲的白人老太太在跟一個駝著背 大概有80歲的老先生解釋 you can take as much as you want. 老先生問說 free? 老太太說 No, but you can eat as much as you want. 可愛的老先生又問了一次 free?
這讓我想起之前北大荒小城 我的那些老人朋友 在我當收銀員 不肯為了信用卡業績出賣人格時 這些老人給我很多的鼓勵 好多人說 每天進來 mall 散步 一定要彎進 sears 看看我在不在 跟我聊兩句 看看我的笑容 其中也有一些人會對我的主管說 you really got yourself a great employee (這個我知道我經理是不贊成的啦 他們都是靠信用卡業績衝表現的 我這個遜咖幫不了他們什麼忙)
老人與小孩是我的弱點 尤其是看起來是弱勢的那些 記得以前在台灣 我總在車子裏載著不要的書和寶特瓶 要是碰到那幾個衣著破爛步履緩慢的老人 我會趕緊路邊停車把東西給他們 後來家裏沒什麼書或瓶子可丟了 我還會把同事要丟進垃圾桶的東西拿到車上 等有機會可以給他們 常常被笑說車子已經因為載我所以很耗油了 還娤那麼多不值錢的東西
我沒什麼錢可以捐 所以 如果能做一些小事讓他們高興一下 這不也是做好事嗎?
我想起那位84歲的 Lenard 要是我不趕著去哪裡 看到他我都會載他兜風一下 他跟我說 自從他哥哥去逝後 這世上他就只有自己一人了 雖然很孤單 但是也只能勇敢活下去 好幾次我們明明已經經過他的老人公寓了 但是他總要我載他回剛剛那個公車站等那個一小時才一趟的公車 因為他不想太早回去只有他一個人的房間
我想起Al 不知他膝蓋手術後 那些併發症好了沒? 這個跟我爸一樣 一臉酷樣 感覺總是拒人於千里外的老式硬漢 當初我可是天天笑著跟他打招呼 管他是否老給我個臭臉看的磨著他 最後才開始聊天的
我從來都不期望這些老人來幫我解圍 辦張信用卡 我只是覺得 不用花錢 只要一個微笑 一個真誠的how are you? 你能讓一個老人開心一天 覺得這個世界上仍然有人因為看到你而高興 何樂不為?
我跟阿布說 既然他打算開車搬下來 那我可不可以先飛去跟他會合 然後跟他一起來個road trip? 他說不行 他需要空間放要搬家的東西 可是我真的很想回去北大荒一趟 去跟那些老人說個正式的再見 當初得到這份工作前 是從上海短暫工作回去後 我以為會回到 sears 上班 在mall 裏碰到許多老人還有常打招呼的客人 每個都好高興的告訴我期待再次看到我的笑容 有個我不常見的老人還給了我個擁抱 另一個教師退休的老人還請我吃了中飯 慶祝我回美國 我想回去跟這些人說再見
喔 還有那個很堅強的告訴我她乳癌復發的客人 及她身邊沉默寡言卻不離不棄的丈夫 我還記得有個聖誕節 丈夫給我看他準備的禮物 我好感動 那是一條不值錢的項鍊 兩個人都是沒錢的人 還偏偏碰到得應付屋頂大修的經濟難題 接著又是她乳癌復發... 可是我記得老婆偷偷告訴我她知道他會送什麼東西時的興奮 那個一向不多言的丈夫 被我纏著要看禮物時 害羞的拿出項鍊的神情 (老婆拜託我的 她要確認他沒買錯) 我想跟他們說再見
忽然又想到 那個在西門町賣玉蘭花 90幾歲的老伯伯 每次回去 陪媽媽去看醫生時 我會特地去找他 每次我看到他有剩花都很難過 可是我又已經向他買了快300元的花 不能再買了 老伯伯通常都坐在騎樓下 博愛路與寶慶路交接口 跟十字軒同一邊的三角窗 大家看到了可以買個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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